我以为我会喜欢周临易很久的。
直到他生日那天。
我带着礼物开车五个小时从外地赶回来,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却听见门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:“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?”
默了几秒,周临易的声音响起:
“乔心妍?我要是喜欢她,早就跟她在一起了。”
他语气平静,但嗓音里的冷淡毫不遮掩。
可是后来。
说不喜欢的人是他,红着眼求我回头的人也是他。
……
虚掩的门内,俩人的声音混在音乐里不甚明晰。
我听见那道女声继续问道:
“你不喜欢她,还一直跟她纠缠不清这么多年?”
她语气里的不满和抱怨太直白,可下一秒就散去。
因为周临易说:
“我要是不这样,你会打算回国?”
回国?
脑海里瞬间浮现一张精致明艳的面庞,我终于想起来,那道女声的主人。
徐艺璇,我大学室友。
也是周临易的初恋。
砰!
手心无意识一松,蛋糕盒落地的声响惊了我一跳,门内俩人也注意到动静,此时都朝门口走来。
“谁在门——”
周临易顿住,眼底闪过一抹讶异,转瞬即逝。
他走上前,弯身提起了蛋糕,嗓音淡淡的落在我耳边:“怎么提前回来了,不是说明天才回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妍妍?”
徐艺璇走过来站在他身后,眼神复杂地朝我看过来。
视线掠过我手心的钥匙时,带着些尴尬,还带着些仿佛洞悉一切的怜悯。
我下意识收了力气紧握成拳,钥匙硌得手心直发疼。
好像有一股气堵在心口,黏糊沉重,喘不上气。
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……你什么时候回国的?”
自从两个月前,周临易把家里备用钥匙给我后,我经常会过来。
虽然还没正式开口,但我们似乎已经对这段关系,心照不宣。
可此刻面对着徐艺璇,我只觉自己像个小丑,连唯一的倚仗都不敢露出来。
因为……整个大学期间,徐艺璇是他唯一承认过的女朋友。
他们爱得轰烈,爱得不顾旁人。
我有意与他们保持距离,却拦不住徐艺璇总有意无意跟我聊起周临易。
说得最多的,是多亏有我,她才能谈到真正喜欢的人。
后来我才明白,她早就看出我喜欢周临易,不过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难而退罢了。
……
“妍妍你别误会,我今天刚回来,都怪我没提前跟你说一声,”徐艺璇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,她握住我的手,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手背,“你也来给阿易过生日吗?”
说着,她转头看了眼周临易,弯了弯唇:“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,你们关系还这样好。”
我看着她,脑袋“嗡”地响了一下。
刚才站在门外听见的话重新涌上心头。
她笑得温柔,可话里无端透出轻蔑。
我慌忙抬头看周临易,想问清楚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什么叫做,“我不这样做,你会打算回国?”
难道我们暧昧的这两个月,都只是引她回国的手段吗?
可跟周临易目光对上的那一瞬,我愣了一下,质问的话还未说出口,他已经下了逐客令。
“我和小璇待会儿有点事,心妍,你先回去吧。”
语气里无意识透出的冷漠,让我的心脏像被人掏出来放进咸酸水里浸上浸下,胀疼难忍。
“今天是你的生日……”
我哑了哑,指尖重重陷入掌心。
徐艺璇出国的那段时间,周临易过得很不好,我看着他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,听着他低哑眷念地喊她的名字,一声一声状似小兽哀鸣。
那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段日子。
他在黑暗中将我裹进被子里,四肢缠上来,拼尽全力一般紧紧拥住。
就好像,他只剩下我了。
我以为,他的心终于也会为我停留。
可事实是,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,也抵不过徐艺璇的一朝回国。
只要她一回来,他就恢复了这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模样。
明明出差那天早上,他睁着惺忪的眼,将我紧抱在怀里,亲昵蹭着我的颈窝,仔细叮嘱我注意安全早些回来……
“妍妍你别听他胡说,”徐艺璇搂过我的手臂推着我往屋里走,“我和阿易没什么要紧的事儿,他就是看你才出差回来,怕你受累,想让你先回去休息……不是来给阿易过生日吗?快先进屋吧。”
闻言,周临易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。
徐艺璇微挑了下眉,对他笑了笑:“干嘛,我难道说错了?”
周临易紧紧盯着她,却到底没说出反对的话,眼里甚至还泄出一丝藏不住的笑意。
两个人就站在客厅里对视,旁若无人。
让我有一瞬的恍惚。
周临易在面对她的时候,好像一直是这样。
每一个眼神,都带着直白的情意,全然不像看着我时的模样。
温润的笑里,是疏离的客气。
即使是在我们最暧昧的时候,他的眼神也对我有所保留。
这一刻,我清晰地体会到了一种挠心的嫉妒。
几乎是忍不住地出声打断他们:“不用了。”
……
俩人一顿,朝我看过来。
徐艺璇喊了我一声,“妍妍?”
我拨开她的手,深吸口气勉强笑了笑。
“我确实感觉挺累的,”越过她朝周临易走去,我在他探究的视线中放下了礼品袋,“这是我送你的礼物,生日快乐。”
“谢谢。”
这句谢说得太平静太客气,抬眼看去,周临易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从容淡漠。
我忽然感到很无力。
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开来,无声无息。
这是我和他认识的第十二年。
从高中追随到大学成为同学,再到大学毕业后应师兄师姐的邀约去往同一家律所工作,现如今还一起合伙开了家律所。
这么多年,我不是没想过放弃。
去年再次表白失败,我蜷缩在被子里,一遍一遍告诉自己,他不喜欢我,该放下了。
醒来后,我接了很多委托,每天早出晚归,不给自己半点和他在律所相处的机会。
我暗自计划着,计划着跟他散伙的那一天。
可就在两个月前,我生日那天,他等在我家门口,极尽缠绵地看着我,靠近我,吻了我。
那天之后,我们的关系突飞猛进。
我以为这一次,我终于要得偿所愿。
却没想到,徐艺璇回国了。
而他对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让她回来。
多年的喜欢,好似都崩塌消亡在这一瞬。
我眨了眨眼,极力想要克制,然而开口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:“心意送到了……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说罢就要转身,周临易忽地一把拉住我手腕。
他皱着眉,视线紧紧凝在我脸上。
“你——”
话音未落,我下意识甩开他的手。
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“行了行了,”徐艺璇连忙凑上前,重新搂住我的手臂,“既然妍妍说累了,就先回去吧,我送你。”
不等周临易说话,她搂着我走了出去。
电梯里。
徐艺璇那双眼尾上挑的美眸盯着我,微微弯起,笑得无辜且无意。
“妍妍,决定回国那天,我给阿易发了消息,他很快问了我哪天回国……”
“今天就是他去接的我,他说我刚回国,没有落脚的地方,一个人住酒店也不安全,就让我先在他这里住几天。”
说着,她轻拍了下我的手背,语气低低的。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还是那么好,那么贴心。”
我看着她,没说话。
大学刚开始时,周临易眼里是有我的。
远离家乡的陌生城市,我们之间的感情发展愈来愈深,几乎是班里默认的一对儿,可就在他通过我认识徐艺璇后,一切都变了。
我抽出了自己的手,扯了扯嘴角:
“嗯,没错,他爱的人是你。”
“你赢了,需要我向所有人宣告你是胜利者吗?”
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,徐艺璇顿了顿,表情有些僵。
“妍妍,我不是那个意思——”
“是不是的……”
我打断她,轻声道:“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周临易不会喜欢我。
而我,也不想再喜欢他了。
……
回到小区楼下乘坐电梯时,周临易给我发来一条消息。
“累了就多休息两天,律所有我在,你不用担心……还有手表我很喜欢,我会记得戴。”
我发愣地看着手机。
周临易之前戴的手表是徐艺璇送的,去年坏了后我没再见他戴过表,出于想一点一点替代她的私心,我送了他新手表。
我突然发现,他一向惯用这样的手段对待我。
近了就推远些,远了就凑近些。
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手里。
“你好,麻烦等一下!”
面前忽然响起一道声音,抬眼看去,电梯门正在缓慢合上,门外站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。
我回过神,按下开门按钮。
“谢谢。”
看着来人走近,我心底忽地涌上一丝熟悉,转瞬即逝。
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……
不等我细想,人已站到角落里安静待着。
手机上有委托人恰好发来消息,我没再多想,直到出了电梯也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并未按楼层。
……
隔天一早刚醒,我妈就给我打来电话。
“你老实告诉我,你那室友是不是回来了?”
我正要说话,就被她打断。
“你可别想着骗我,我都看见人家发朋友圈了,还有人去接……”
“妈,”我无奈抽回手,“你这不都知道了吗?还来问我。”
徐艺璇的自来熟针对全年龄段人,大一暑假那次才来我家就跟我妈加上了好友,发朋友圈什么的从来不分组不避着谁。
倒是坦荡。
“照你这么说,”我妈越说越激动,嗓门也越来越大,“那去接她的岂不是周临易那小子,他俩又重新在一起了?”
我默了几秒。
笑了笑,“应该在一起了吧。”
见我这反应,我妈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小心翼翼问了一句:“妍妍,你这是放下他了?”
被我妈那满是关切的语气弄得一愣,我突然有些想哭。
难怪她一早打电话给我,大概从她看到那条朋友圈之后,就坐不住了吧。
我叹了口气,“嗯,这次真的放下了。”
我妈也跟着叹气,“周临易那孩子是不错,但他不适合你。”
“这么些年,你跟着他到处跑,也不见他回过头来看看你,你说就算是块石头,捂了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啊……”
“妈看在眼里,心里为你难受啊。”
我喉头一紧,眼泪差点掉下来,“妈……”
砰!
门外忽地响起一声巨响。
我妈话音一顿,“你那儿发生什么事了?”
我举着手机往门口走去,从猫眼往外看,几个工人打扮的小哥正抬着几个大箱子,地上有盏摔碎了的吊灯。
看来这就是声音来源了。
“没事儿,隔壁好像搬来了邻居,这会儿正往家里搬东西——”
我正跟我妈解释着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打开门,竟是昨天电梯里偶遇的那个陌生男人。
“你好……是你啊,”男人见是我,笑了笑,有些头疼地指了指身后那盏坏灯,“我是刚搬来704的住户,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扫帚吗?这灯碎一地不方便工人们干活。”
“稍等一下。”
我转身回屋拿了扫帚出来递给他。
正要关门时,我想起昨晚那丝熟悉感。
喊住他:“我叫乔心妍,以后就是邻居了,你叫什么啊?”
男人回头看向我。
“我叫顾言澈,照顾的顾,言语的言,清澈的澈。”
将每个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,那抹熟悉感却越来越淡。
顾言澈见我沉思,关切问道:“乔小姐怎么了?”
目睹了他眼里的紧张,我笑着摇摇头。
“没什么,以后还请顾先生多多关照。”
客气完我就转身回屋了,并未注意到门外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。
……
回律所那天,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周临易和徐艺璇走来。
一见我,徐艺璇就迎上来。
“妍妍,昨天怎么不见你来律所呀?”
“……”
那天晚上说开后,她竟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“你怎么来律所了?”
徐艺璇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,下巴朝周临易一抬,语气骄矜道:“阿易要来工作,我一个人待在家很无聊,所以就跟着过来看看。”
“再说你不是也在这儿嘛,我也想来见见你。”
我淡笑着抽出手,“我工作很忙。”
“没关系呀,我就在旁边看着,不打扰你的。”
“行了,”周临易拉过徐艺璇,“你去我那儿待着,别打扰心妍工作。”
“怎么,去你那儿就不算打扰了——”
“乔小姐?”
我正心烦,忽然有人大声喊我名字,一看竟是顾言澈。
“顾先生?”
顾言澈几步走上前来,语气很是惊喜,“原来乔小姐在律所工作。”
“是,”我越过周徐二人走上前,“顾先生来律所是有什么需要吗?”
“是这样,我刚买的那套房在签合同时没有找律师见证,今天想来一趟律所签个见证合同,以后也好有个保障。”
“这样啊,你来我办公室细聊,我帮你拟合同。”
顾言澈正要道谢就被徐艺璇打断。
她语气打趣地问道:“心妍,这位是?”
我别开眼没看她,边拉开办公室门边随意道:“这几天才搬来我家隔壁的邻居。”
旁侧的周临易神情一顿。
“邻居?”
顾言澈接过话头,笑眯眯道:“你们好,我叫顾言澈,这就是需要律所帮忙见证的那套房。”
当时我背对着几人,并未注意到,顾言澈说出自己名字时,周临易忽地皱紧眉,眼眸微深。
“见证合同这点小事,”周临易忽然一把抓住我手腕,“你让小周去弄就行了……”
对上我询问的目光,他勉强笑了笑,“你最近不是接了很多委托吗?”
我瞥了眼他空荡荡的手腕,没说话。
周临易顿时像被烫到一般收回手。
在客户面前说出这样的话,这样的他还真是让我感到新鲜。
我收回视线,“没关系,邻里之间互帮互助,应该的。”
顾言澈丝毫不觉尴尬,很是上道地笑着应:“忙完了回去请乔小姐吃饭。”
“……”
又来了,那丝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又来了。
我多看了他几眼。
顾言澈不闪不躲,笑着任我打量。
末了还问上一句:“乔小姐直盯着我看是想到了什么吗?”
我摇头,“没什么,以后叫我名字吧,都是邻居,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昨晚他来还扫帚时,顺带送上了一盘切得齐整的水果拼盘。
有礼有分寸。
对于这个新邻居,我是存了交好的心思的。
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“好的,心妍。”
他喊我时,周临易和徐艺璇俩人正往反方向走去,听到这声喊。
周临易回过头看了眼,恰与我对上视线。
被他满是复杂意味的眼神看得一怔,我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要浮上心头。
身前忽然被人挡住,顾言澈垂眸看着我。
“乔心妍?”
被他这一打断,那点稀薄的直觉瞬间散尽。
我转过身没再纠结,也就没看到身后人眼神里的那丝落寞。
……
接下来几天,徐艺璇每日都来律所。
她向来善于社交,不出几日就和律所里其他人混熟了。
很快,她和周临易关系不一般的流言像是野草着了火,声势浩大地席卷了整个律所。
不光是她,顾言澈也三天两头来律所。
而且还不是空手来。
今天请全律所喝奶茶,明天请吃下午茶,后天请喝咖啡……
一时间,关于我和他之间的猜测也多了起来。
这天下午他倒是正儿八经带了领取见证书需要的各项材料来律所。
将见证书递到他手里时,我松了口气。
下一秒却又被周临易提了起来。
不知何时,他倚靠在办公室门边,看着顾言澈勾唇一笑:
“我说怎么看着顾先生眼熟呢,原来是我和心妍的高中同学啊。”
“……”
高中同学?
我怔愣地看着俩人。
顾言澈弯唇一笑,“周总终于认出我来了?”
周临易淡了笑,眼神闪过一丝锋利。
“你也不给我们一点提示,都是多少年前的老同学了,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,不是吗?”
这话说得含沙射影。
顾言澈周身冷了一瞬。
他不再看周临易,转头看向我。
“乔心妍,”他语气顿了顿,声音很低,“你还没记起我来吗?”
不知怎么,我感觉自己应该马上记起来,不然他……
可是越急越乱,越想不起来。
直到周临易低笑一声道:“看来心妍真把你给忘了——”
那丝总也抓不住的熟悉感忽地全涌上来,那段早已埋在深处的记忆重见天日。
高二那年,班上来了个外地的插班生,他人长得好看就算了,成绩也是相当拔尖的,只是由于原校学习压力太大,才来我们学校。
不过后来听说他家里人担心松懈下来会影响成绩,闹着要把他转回去,所以他只在班上待了不到一个学期的时间,就又回了原校。
人生过客而已,我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。
更别说经年后重逢,还能记起人来。
“我记起来了……”对上顾言澈黑漆的眼眸,我下意识吞咽了下,“你就是高二转来我们班上的那个插班生。”
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“顾言澈”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了。
那会儿大家谈论他,都是以“插班生”替代。
“听说你们班那个插班生……”
那个学期我最常听到这样的句式。
没想到,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忘记了顾言澈这个人。
眼前人周遭冰冷的气息瞬间敛去,顾言澈愉悦地弯了眉眼。
“还记得我就好。”
见状,周临易忽然提议道。
“既然都是老同学,不如待会儿下班后聚一聚?”
……
下班后,徐艺璇也来了。
她挽着周临易的手臂,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身侧。
刚落座,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顾言澈打量几下后,眼底八卦兴味更浓,看向我:
“妍妍,你和顾先生好像关系很好哎?”
闻言,周临易微微噙笑介绍道:“今天我和心妍才发现,顾先生其实和我们早就认识。”
“这几天律所里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,”餐厅流转的灯光里,我望着他,他慢慢朝我瞧过来,“这么多年不见,顾先生一来就对心妍大献殷勤,想必是对我们心妍有意思吧?”
“你们年龄相仿,彼此又都是单身,倒还挺合适。”
说这话时,他面容是惯常的从容温和,波澜不惊。
那一刻,我有刹那的怅然若失。
不是难过,也不是恼怒。
我平静到像是有什么抽空了我的情绪。
大概是灯光太明亮得灼眼,我看不清他,忽觉那些围着他的光在坍塌,在腐烂。
这就是他给我的交代。
将我推给另一个人,为那两个月的暧昧画上句号。
“我怎么不知道周总眼神这么好?”
带笑的声音响起,拉回我的思绪。
顾言澈望着我,轻声说:
“乔心妍,我是插班生,也是顾言澈。”
“我确实喜欢你没错。”
插班生就是顾言澈。
他很在意我这段不和谐的记忆。
我心想,一时间没有作声。
对面俩人早已将视线投注在我们身上,直勾勾的。
我想起半年前被周临易拒绝时,我蜷在被子里,将头蒙住,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该放下了。
心口疼得喘不过气,像干枯的木材顺着纹路,自上而下完全裂开一样痛。
可这次出差回来,从撞见徐艺璇开始,到现在他将我推给另一个人。
我竟只剩下了平静。
在这一瞬间,我蓦然发觉,自那天晚上之后,有很多东西已经发生了巨变。
“所以呢,你喜欢我,你要追我吗?”
桌上三人皆是一愣。
我注意到周临易抿直了唇,手指漫不经心敲打着桌面。
而顾言澈……
他视线滚烫,落在我脸上几乎有种被灼烧的错觉。
“可以吗?”
我笑了笑,没错过他火热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胆怯。
“好啊,那就试试吧。”
敲击桌面的响声停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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